【亮云】重蹈覆辙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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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清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一片黑暗，他知道这是诸葛亮的习惯，过分谨慎的性格让他连睡觉都要隐匿在黑暗中才稍有心安。
身体很清爽，但是腰背和双腿都有种被使用过度的酸痛，那处隐秘更是残留着昨晚疯狂的快感，而自己的身体也可耻地享受着余韵。
赵云闭了闭眼睛，灰绿的瞳色里有些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无法反抗那个人。
曾经温柔的水乳交融和相伴相知，都蒙上了一层背叛的色彩，美好的表象下是冰冷的掌控欲。
起身下床，床尾摆着一套简单的衬衫，他拿过来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倒是非常合身。
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屋里的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甚至连沐浴露的香气都是他喜欢的。
赵云愣住发了会呆，对着镜子抚摸了几下自己脸上的伤疤，从眼角贯穿到下巴的狰狞伤口斜在赵云俊秀的脸上。
剑光迎面而来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或者说，他确实已经死过一遍了，毕竟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合都因此断裂，撕裂灵魂的痛苦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颤抖。
赵云感受着精神海中被重塑的连接，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不知道为何那个人一定要执着于和自己结合，明明……
走出房间，发现诸葛亮并不在家，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赵云一个人。餐桌上有准备好的食物，比在废星时候吃的东西不知道好多少倍，可惜赵云并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这间庄园还是当初赵云为诸葛亮精心挑选的，意气风发的上将以为遇到了自己命定的向导，满怀幸福的期待未来。
如今物是人非，没有感情的物件却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诉说往日的温情。
诸葛亮开门进来，看到赵云站在阳台上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也没反应。
赵云的背影还是像记忆里那般挺拔，腰背宽厚，双腿修长有力，款式简洁的衬衫穿在身上，更多了一点意味不明的诱惑，让人无端幻想着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该是怎样的风情。
诸葛亮从后面抱住赵云的腰，满足地埋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同时释放自己的精神触丝小心翼翼地勾着赵云新生的精神力安抚。
第一次结合形成的精神连接被强行撕裂，作为精神力较弱的一方，赵云的精神海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伤，如今第二次完全结合，诸葛亮身为向导的精神力虽然强大，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修复赵云仿佛一碰就碎的精神图景。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赵云身体一僵，对两人过近的距离感到不适，有些不自在的挣扎了两下，却被诸葛亮越抱越紧。
“睡不着。”
“腰还酸吗?”
“……”
赵云实在是受不了诸葛亮这幅温情脉脉的样子，仿佛中间数年发生的事完全不存在一般。
“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指挥官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贴着赵云的耳朵说:“赵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离开，不可能。”
诸葛亮的语调很温和，却让赵云生生听出了疯狂的意味，背肌忍不住紧绷起来。
“疯子。”
诸葛亮没说话，只是将赵云的身子转过来，温柔的抚上他受伤的脸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赵云抬眼看他，这是他被迫回到帝星后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曾经与自己定下婚约的人。
诸葛亮的样子与记忆中没什么不同，倒是气势更强了些，深蓝色的眼睛像隔着一层纱，教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脸上还是那副惑人的微笑，温柔得体，却又像一层完美的面具贴合在那张漂亮脸蛋上。
但是曾经身为军人的敏锐还是让他发现了细微的不同。
眼尾发红，眼底有血丝，领口微皱，袖口有被折叠的痕迹，颈背处有点不自然的僵硬。
“……累了就去休息。”赵云垂下眼眸去不看他。
诸葛亮手指一顿，漂亮的眸子多了些莫名的情绪，教人看不清。
“不行，你会跑。”
赵云怔然，灰绿色的眼睛盯着他，半晌才说了一句:“何必如此。”
“我们的婚约还没完成，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我去安排。”
诸葛亮自顾自地说下去，脸上重新绽放出温柔的笑意。
“够了……”赵云打断他，“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诸葛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温声说道:
“不要任性，赵云……”
“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呵。”赵云发出一声冷笑。
“你是指那5%的匹配度，还是一碰就碎的精神连接?”
赵云看着诸葛亮骤然黯淡的神色，心中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倒是充满了莫名的悲伤。
最初一见钟情，恋爱时也曾甜蜜不已。
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和最优秀的指挥官，谁看了不说一句天作之合?但赵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那份匹配度报告居然是伪造的。
5%的匹配度啊，他与塔里任何一位向导的匹配度都没有这样低。
他还记得第一军团长来找他时轻蔑的神色和不屑的话语:
“很显然，仅有A级体质的哨兵并不足以配上帝国最优秀的指挥官，即使你是，所谓的，最年轻的上将。”
“诸葛先生是聪明人，他明白强大的力量是一切的准则。”
“所以，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别到最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第一军团长是当时帝国的顶级哨兵之一，S级的体质和精神力足以让他所向披靡。
军团长生性傲慢，自认为资质不凡，想要同帝国最优秀的向导结合，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诸葛亮——声名日盛的指挥官。
赵云一直知道自己因为资质被人诟病配不上指挥官大人，但是内心深处的爱意让他面对流言蜚语也不曾退缩，只想和爱人共度一生。
但若是知道毫无保留的爱意也会带来痛彻心扉的背叛，赵云一定不会选择轻易将自己的心交出。
匹配度过低的后果就是哨兵与向导的连接非常不稳固，可当时赵云被甜蜜的爱恋冲昏了头脑，甚至没有意识到诸葛亮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释放过精神体。
后来流落到废星的赵云才想明白，可能他也怕放出精神体会露出破绽吧，毕竟它们可不会说谎。
赵云不想再同他纠缠，挣开他的手臂就要离开。
“指挥官大人或许忘了，陛下早就赐婚于你和第一军团长。”
赵云不愿回想那种难堪，所有人都知道诸葛亮已经与他订婚，却没有人敢对陛下的命令提出质疑。
无法接受的赵云找到陛下求他收回成命，但是那个曾让他发誓效忠的君主却告诉他这是诸葛亮答应的事。
这句话宛如惊雷劈在赵云心头，失魂落魄的他找到诸葛亮，可酝酿好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诸葛亮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赵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真的……要和他订婚?”
“是。”
诸葛亮偏过头亲了他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赵云只觉得难堪，难堪到极点，他推开诸葛亮，无比慌乱的离开了，恍惚间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但他无暇顾及。
而后失落的赵云听从皇帝的调令前往边境，路上又被副官背叛，落入磁暴，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那片无人涉及的磁暴里竟隐藏着一处跃迁地点，直接把奄奄一息的赵云传送到了废星。
濒死的信号直接割断了赵云和诸葛亮的精神链接，让他本就受损严重身体雪上加霜。
但是幸好遇见了韩信，治愈系向导的精神力替他包扎了连接断裂的创口，这才让他不至于被失去向导的痛苦活活逼疯。
这同时也是赵云决定留在废星的原因。
韩信是非常珍贵的治愈系向导，但是这种类型的向导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与契合的哨兵结合之前精神力非常低微，所以每当塔发现一个治愈系向导就会将其秘密保护起来，直到成年再挑选最契合的哨兵结合从而发挥治愈系向导的强大作用。
但不知为何韩信并没有被塔注意到，而且他本人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怀璧其罪，赵云没有告诉韩信他的身份和能力，只是尽心尽力地守护他，权当是报答了救命之恩。
赵云的精神海破损严重，只能靠韩信一点一点疏理才不至于崩溃。
但是韩信留下的向导梳理痕迹还是让诸葛亮无法忍受，所以在找回赵云的第一时间就逼着他重新建立了最深度的连接。
赵云知道是诸葛亮误会了，但是他对此不想多作解释。
想了很多，但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赵云微微摇摇头，不想再同诸葛亮纠缠，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陛下?他算什么东西。”诸葛亮冷笑，脸上满是如霜的寒气。
“已经没有什么陛下了……”
“这个帝国，没有人能强迫我做任何事。”
诸葛亮抚上赵云的脸，温柔又缱绻地在他耳边说:
“至于第一军团长……他已经死了。”
赵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你……做了什么？”
诸葛亮手指一顿，深深看了赵云一眼，垂下眼眸。
“以前，你从来不会如此质问我。”
赵云没说话，只是撇过脸不看他。
“他动了你，我自然不能留他。”诸葛亮语气缓和下来。
“毕竟想坐那个位置的人多的是。”
赵云微微惊讶，但是面上不显，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所谓了，我不关心这个。”
诸葛亮看着赵云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晦涩暗沉。
接下来的几天，赵云还是没能离开这座庄园，但是也没怎么看见诸葛亮，他似乎很忙，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人，偶尔回来也是深夜。不过对赵云来说这样也好，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夜幕低垂，庄园里一片静默。
黑暗中传来门扉开合的轻微响动，赵云没动，闭上眼睛装睡，身后的床榻微微凹陷，紧接着有人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一阵冷香传来，两个人以一种亲昵的姿势抱在一起。
诸葛亮的精神力触丝小心翼翼地探进赵云的精神海，屏障外部的混乱已经一一梳理完毕，但是破碎的精神图景还是没有任何起色——赵云拒绝让他进入屏障内部。
轻柔地将赵云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清俊的侧脸，诸葛亮莹润修长的手指在赵云的太阳穴按摩。
虽然对方双目紧闭，但是诸葛亮知道他没睡，只是不想见他罢了。
诸葛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接着说:
“想见那个小向导么？”
赵云手指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回头。
他听懂了诸葛亮的未尽之语，但是仍旧不想妥协，气氛一时凝滞。
僵持半晌，还是赵云先退了一步，放松了精神，诸葛亮感受到他态度的软化，唇角勾了勾，顺势进入了赵云的精神海最深处。
赵云身为哨兵，感官异常敏锐，精神图景已经衰败不堪，过载的五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诸葛亮闭上眼睛，怀中人的精神图景在他面前展开。
荒芜的土壤无法孕育出葱郁的植被，只有几节枯木横斜，而领域中央，一颗巨大的桃树伫立着，树干仍旧茁壮，但是不见新芽，光秃秃地很是荒凉。
诸葛亮感受到这里曾有其他向导精神力活动的痕迹，但是拙劣的手法和低微的精神力不足以治愈赵云的精神海裂痕。
勾了勾嘴角，诸葛亮心中升起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看吧，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向导，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你......
赵云感受到精神连接那端晦暗深沉的情绪，默默握住了诸葛亮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他能感受到诸葛亮变了很多，即便他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疯狂仍旧让他心惊。
如清泉般治愈的精神力缓慢润养着赵云混乱的精神海，久违的宁静和舒适让哨兵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可赵云的顺从却让诸葛亮有些微妙的不满，他伸手抚摸赵云凸起的喉结，意味不明地说: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小向导？”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带上了几丝愉悦:
“可惜，他已经有了灵魂伴侣。”
—tbc—
好久没动笔了，写的我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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